曦丶柠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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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黑塔利亚/2020米诞】以花之名

阿尔弗雷德有个习惯。据他那北边的哥哥说,这习惯从1776年就开始了。

    7月4日,美国独立日。

    白天的庆典已经在做收尾工作,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分流散去。孩子紧紧地牵着父母的手,用稚嫩的童音绘声绘色说个不停,好像要把一整天份的快乐一口气全倒出来分享似的;几个看上去学生模样的青年勾肩搭背,约好了一起来一场“轰轰烈烈”的球赛;有老人身边跟着一条安静的宠物狗,那长者慢慢俯下身来,用苍老粗糙的手指温柔地拍拍那犬的头,说:“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

    阿尔弗雷德轻轻放下手中的花束,擦擦额头上晶莹的汗珠,甩了甩手以缓解一下酸痛感,然后捞起袖口看了一眼表。下午五点,还不算晚。

    太阳已经在慢慢地抽离光芒,不再过多地夺目刺眼。这样就好。阿尔弗雷德想,过于耀眼的光芒会让人双眼酸疼不禁流泪,也会把鲜花给晒蔫的。这样就好,已经足够了。他希望如此。

    他路过街道某一条小巷的拐角,才发现这里开了一家花店。门口的木吊牌上攀着一小段藤蔓,牌子上用优美的花体英文简洁地写着“Flower shop”,清新典雅。整个店铺看上去已经有段时间了。什么时候开的?自己居然没发现吗?他疑惑着走了进去,在门口与一对从店里出来的小情侣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这个店里的陈设十分朴素,不少的花稳稳当当地摆放在排列整齐的齐人高架台上,各种各样的鲜艳点缀了架台单调的原木色。靠近门的柜台上摆了一排香水,看上去似乎都不重样,却不显奢华。

    花店里的香水味与花香巧妙地融合,清新优雅,稍微上了年纪的老板娘也准备着收摊回家,而她在忙里又抬起头看了看这位进店来的客人,和蔼地开口道:“想找什么花?”

    阿尔弗雷德从这样奇异的香味里回神,说:“请问这儿有没有蓝雏菊?”

    老板娘怔了一息,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:“孩子,你是……一个人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阿尔弗雷德点点头,没有过多地在意这个称呼。毕竟他看上去就和普通的19岁大一新生没两样。

    “你还真是来对地方了,”老板娘笑道,边说边走向一个摆在店内偏僻角落的花架,“我这儿啊,那么多年,就是蓝雏菊最好,毕竟那对咱们家有意义,可惜来买的根本没有几个。不过啊,我还是认认真真地经营下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阿尔弗雷德边听着,小心翼翼地从花架间的空隙穿过,一些斜出的花朵与叶片时常轻扫到他的肩和金发。他慢慢跟上老板娘,面前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花架,但当他转到另一面的瞬间,扑面而来的是却大片蓝色的海洋。

    对于顽强生命的震撼首先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。然后便是回忆——上次他见到这样的瀚海还是在那天滂沱大雨之前,老人静静沉睡在一片蓝色花海,沧桑的面容安详,似了却了心事。而他站在花海边用指尖轻轻捻起一朵,看细小的露珠滑落,融进湿漉漉的土地里。

    一种失落与伤感从心中向外蔓延,氤氲成水汽凝结在眼前。

    “蓝雏菊的花期在五到六月,现在是七月份,按理说它们不再开了。”老板娘的声音徐徐传来,捧起其中的一束双手递给了身后的人,“可是,它们那么美,那么坚强,连老天也舍不得让它们凋谢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它们那么美。”阿尔弗雷德双手接过花,“既然盛开自然有自己的意义,说不定它们也在等待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谢谢!辛苦了。”他向出租车司机道别道,然后走向墓园的大门。

    看守的人不再是从前那位他熟识的和蔼的老者,而是换成了一个年轻人。阿尔弗雷德大概也明白了这一年间发生了什么事,尽管如此,他依旧是带有失落与歉意。守门的老人总是孤独着一人自酌,因此他也总会在来时多陪上老人一阵,同他聊聊天,谈谈心。“国/家意识体?”那时老人神色有些惊讶,片刻又恢复了平日的和蔼,“真是个不平凡的身份啊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或许心里早已吐槽过好几遍“为什么独立日会有人来墓园?”了。

    不过,既然他来了,那当然是有意义的。他也在心里回答。

    天色逐渐变暗,黄昏的光影朦胧,地面上铺满了厚重的古铜色,将他独自一人的影子拉得硕长。光点萦绕,像一群蝴蝶在飞舞。干燥的空气逐渐变得凉爽,空气中散开着湿润的水汽。

    阿尔弗雷德放轻脚步,慢慢地走着,穿过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中间的小路,似乎害怕惊扰了那些熟睡的人们的灵魂。

    他最终驻足在那个熟悉的地点,缓缓半跪,轻放花束,身影定格的一瞬间,被残阳勾勒成了剪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蓝色雏菊的象征:幸福、坚强、纯洁、快乐……

    离别。

    轻风拂过,花朵微动,委婉而纵情地绽放自己短暂的生命。流云一瞬,掩尽光辉。

    纵而两百多年过去,他样貌不改,对于“死亡”一事已波澜不惊。而那片花海,终是以盛放告诉他:

    “吾将逝去,而君永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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